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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才剛看完梵谷的展覽,中午吃個飯,然後決定接下來一整個下午就「泡」在北美館裡看蔡國強囉!沒錯,這個叫做【蔡國強--泡美術館】的展覽,意思就是要叫你泡在美術館裡捨不得離開,那到底是誰有這般能耐能讓你在這個通常很嚴肅的場所理依依不捨、意猶未盡呢?那就是蔡國強!

 

 

蔡國強1957年出生於中國福建省泉州市,1985年畢業於上海戲劇學院舞台美術系,1986年至1995年旅居日本,80年代中期開始使用中國發明的火藥創作作品,目前在美國紐約居住和工作。我覺得,在當代藝術界裡,蔡國強給人的感覺就像個明星一樣,不只是他收邀到全世界各大美術館展覽過,上過國際各大媒體版面,連當代藝術裡常使用的裝置、錄像或行為藝術這些常常會讓觀者看得霧煞煞甚至昏昏欲睡的東西,他都有辦法搞得轟轟烈烈、引人側目,即使是個不懂當代藝術的小孩子,站在蔡國強的作品前也絕對會驚呼連連,你不一定完全明白他所要表現的意涵,但你不得不承認,看完他的作品就像去電影院看完一齣暑期強檔特效大片一樣,那畫面是會懾人心弦的!!

 

就好比一進北美館看到的這件【不合時宜:舞台一】裝置,七部汽車騰空躍起,從車子裡放射出無數道光束,這景象彷彿爆炸場景的八格分割畫面般,極具震撼力!

 

 

接下來這件作品【台北收租院】,由布置在館內和館外數十尊正在製作中的真人比例泥塑像構成,作品的用意不是製作出恆久不壞的雕塑作品,而是「製作過程」這個像表演一樣的過程,所以場中有許多作品仍可以看到許多未完成的木頭骨架,也可以看到因為完成多天而逐漸乾裂崩毀的成品,於是乎,我們就在這邊體驗了一種「嶄新」的觀賞雕塑的體驗!

 

 

這整組作品的概念是移植至蔡國強於1999年威尼斯雙年展中的作品【威尼斯收租院】,那時蔡國強請了許多中國擅長雕塑的雕塑家現場製作,以兩天的時間就完成一尊寫實逼真的泥塑人像,這些中國師傅紮實的基本功力當場讓對於傳統雕塑逐漸式微的主流藝術圈瞠目結舌!這次【台北收租院】便是複製了當初拿到威尼斯雙年展金獅獎作品的經過。

 

 

從這些逼真的人物表情裡就可以看出來,這些泥像其實就是在上演著一幕幕土財主蹂躪窮苦百姓的嘴臉,也許這就是幾十年前中國大陸農村裡的景象,至於為什麼要讓我們看到泥像任由時間乾裂崩毀,這就留待觀者自由想像了。

 

 

【文化大混浴】這件作品由一個有著中藥療效泡澡水的按摩浴缸,與圍繞在它周圍的太湖石與松樹組成,作品邀請每周有兩天的時間任由觀眾下水泡澡,至於這有什麼含意呢??也許泡了才知道吧!

 

 

【不合時宜:舞台二】,由九隻插滿弓箭的老虎掙扎成各種姿態被懸吊在半空中所組成,這件作品在現場看時很有意境,展場很大,九隻製作逼真的老虎彷彿被靜止在空氣中,呈現出大片留白的空間,也許是上午在史博館人擠人地看梵谷,來到北美館這靜謐又寬廣的空間裡,反而讓人感到很放鬆、很舒服,只是這裡面禁止拍照,所以從這裡開始到下面都是國外其他美術館展出時的資料照片,但我自己是覺得【不合時宜:舞台二】這件作品在北美館裡被演繹得很棒!

 

 

【撞牆】這件裝置應該已經上遍各大平面媒體版面了吧,99隻真實大小的複製狼集體飛越衝向一堵玻璃牆面,然後狼狽地摔落地面,這件作品和那九隻老虎一樣,都運用了動物這個讓人感到很親切的造型,他們也都擺脫了一般裝置藝術常讓人感到粗糙生硬或是冷冰冰血淋淋的刻板印象,不管是那九隻中箭的老虎或是這99隻撞牆的狼,形式上都充滿了「詩」的意境,而其中隱晦的寓意也值得人細細咀嚼。

 

 

【來自磐城的禮物】,為蔡國強旅居日本磐城這個小漁村時與當地居民合作的一個計畫,他們在海邊挖出了這具長15米的漁船殘骸,並開始在世界各地展出,整個過程的錄像紀錄也是展出內容。除了這隻沉船外,船的裡外還鋪上了無數破碎的德化白瓷觀音,德化在蔡國強故鄉泉州的附近,以盛產白瓷聞名,早期即向歐洲出口,於此被作為一個亞洲與西方之間文化與商業交流的象徵。這件作品不管是近看或是從二樓往下看,都能讓人感到一股肅穆莊嚴的氣氛。

 

接下來,下面這些就是蔡國強最為人所熟知的火藥系列,這些平面作品顧名思義就是用火藥在布上或紙上直接「炸」出來的,其中有許多名為「草圖」的作品,其實是藝術家在做真實爆破計畫之前或之後的設計草稿或紀錄,比如說,他想在紐約中央公園表演一個用煙火在半空中炸出一個環狀火焰,他便會先在紙上先炸出一張草稿出來,雖然名為【草圖】,但其畫面的藝術性也是很完整,說是完整的平面作品也並不為過。我記得,不久前我才在藝術拍賣的雜誌上,看到蔡國強的焰火草圖被人以價值好幾千萬拍走,這不僅意味著當代藝術市場的興起,也可以讓一般民眾知道,現在藝術家的際遇其實並不都像梵谷那樣的。

 

 

【月球、負金字塔:為人類作的計畫第三號】,這個計劃其實是一個不太可能實現的計畫,卻可以讓人看到蔡國強天馬行空,自由的像個大大怪孩子的奇異思維,因為,他說要在月球表面炸出一個倒立的金字塔坑洞,即負金字塔,以跟地球的金字塔遙相呼應,同時,在月球與太陽運行到某個特定週期時,便可以從地球觀測到兩者正負相應的現象......讀完這些字句,是不是很讓人丈二金剛摸不著腦袋,一方面覺得有點兒無厘頭,一方面又覺得怪異得好玩,也許其中真有什麼深奧的道理,但真的不懂的話,就省略草圖上的那些字句,其實草圖本身也是充滿一種科幻的詩意呢!

 

 

【金飛彈】,1998台北雙年展時的作品草圖,當時在北美館試射飛彈時,還讓民航局特地關閉松山機場航道十分鐘,作品本身的用意好像跟當時大陸對台海飛彈演習有關。

 

 

【松樹與鷹】,藝術家最近發展的藝術作品之一,除了延續以往長卷構圖的流動感與火藥薰染的特殊質感,畫作中更融入了中國古代文人畫裡的玄妙意境。

 

 

【升龍:為外星人作的計畫第二號】,1989年時蔡國強預定在黃昏時刻利用15公斤重的火藥與200米長的導火線在法國聖‧維克多山上炸出一條飛龍升天的痕跡,熟悉藝術史的人應該知道,聖‧維克多山是塞尚鍾愛的繪畫題材,不過蔡國強這項計畫,最後卻因安全上的考量而沒有付諸實行。

 

 

【晝夜】,蔡國強這次特別為台灣的展覽製作的新作,上圖為蔡國強本人灑火藥粉的過程。

 

 

【晝夜】,藝術家檢視創作中的作品,這件作品主要在表現女性一天裡面的各種感官知覺與所呈現出的肢體語言,在華山藝文特區的創作過程中,有不少的群眾與媒體也一起共享了這張作品的誕生。

 

 平面作品的爆破過程

 

以下,分別是幾場實地爆破與煙火盛會的實景照片,這些爆破的過程在北美館這次的展覽中都有完整的影像紀錄,觀眾看展走累了,可以在放映室裡觀賞蔡國強歷年來精采的爆破。

 

 

【花開花落】,作品在費城藝術博物館正門引爆,這是蔡國強獻給費城人民並且紀念費城藝術博物館已故館長Anne D'Harnoncourt而創作的牡丹花煙火。

 

 

【奧運煙火表演】,用煙火在天空中作畫,的確讓人耳目一新!

 

 

【移動的彩虹】,蔡國強於2002年為紐約現代美術館設計的煙火,在曼哈頓和皇后區之間的河面上畫出一道轉眼即逝的彩虹,場面壯觀,瞬間的彩虹有「雨過天晴」的寓意。我在看這件作品的錄像時,真的很讚歎這些煙火工程師精準的計算能力,隆隆砲聲之後,看到不斷閃現又消失的彩虹,如此奇妙的景象,正是蔡國強將煙火這項通俗的表演帶進藝術領域的一個最佳例子!

 

這個【蔡國強--泡美術館】,真的可以讓人在美術館泡一整天泡到雙腿發軟都沒問題,除了上述這些作品以外,還有許多作品和錄像紀錄是要到現場才有辦法親身感受,特別的是,展覽中還規畫了一區為蔡國強從小到大的大事紀,包括小時候的照片、小時候畫的水彩畫、或是爸爸親手畫給他火柴盒上的山水畫、或是很多很多年輕時的照片與歷年展覽簡報,全都一覽無遺,想認識蔡國強的朋友,這是絕無僅有的大好機會!

 

雖然,由於他的高曝光率與作品被高度商品化,都可能會讓人誤解了蔡國強偏向市場化或做秀的嫌疑,但這些其實並無損於其個人在藝術上的成就,當代藝術不就是需要像這樣一個有辦法吸引一般民眾進入美術館認識當代藝術的人嗎,我覺得,在這方面,他的確是做了一個很好的橋梁!於此,推薦所有朋友,或是家長也可以帶小朋友,記得在2月21日前,到北美館「泡」美術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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